眼看高玉氏不为所动,高珊崩溃地喊叫道:“都怪他,都怪你养的好儿子,你从小就溺爱他,活该他长成那个样子,活该他死,呜呜呜呜,可是,凭什么我要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呢,我才十五!我还没有嫁人,凭什么!”
茱萸殿
高明珠在佛堂望着一众神明,她神色淡然,身穿淡白色宫装,青丝轻轻挽起,不加任何装饰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却多了几分淡雅出尘的气质。
她低头拜了拜,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玉椛的声音响起:“娘娘......”高明珠才缓缓睁开眼睛。
“说吧”许是许久没有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玉椛叹了口气,她有些为难,她看得出来高明珠是对高家有感情的,但实在是事非当年事,人非年少时。
“娘娘,今早万将军在朝堂上上书,请求惩罚高家,下朝就将高家众人,连着家仆全部下狱了,老爷和二房的人都在大宗正府里,外面铺子的管事来宫门外想求见娘娘,我就给他拒了。”玉椛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高明珠双手合十,又拜了拜佛祖:“怎么说的?什么罪?”尽管高明珠已经知道高家难逃一死,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万家那边怕已经掌握了不少了,恐怕......陛下说的男子全部杀了,女子流放。”玉椛越说声音越小。
高明珠伏在蒲团上,久久不愿起身,她虔诚地祈祷着:“诸天神佛在上,我高家自知罪孽深重,愿一死!”她沉默着起身,淡白色的宫装在佛烛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惨淡,高明珠轻轻拭去身上的尘埃,语气却越发阴冷:“玉椛,今日我便当为他们送行了,来日,我必定让万家漼家为他们偿命!”
万疆很快就收集好了证据,高家的刑期来得很快,高然,高万,高午被压在断头台的时候,高午还在大喊:“不可能,凭什么要杀我,证据是我提供的,凭什么要杀我,让漼夜来见我,来见我!”
万疆踱步到他的面前,肆意地嘲笑道:“漼家,呵呵,那算什么东西,今日的行刑官是本官,你这些话留着给他托梦吧!”
直到行刑前,高然都没有再见过高明珠,他也明白,自己碌碌无为一身,让女儿为难,让女儿蒙羞,让高家断送在了这里,他被人摁在断头台时,大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略过高然的眼,他看见的不是恐惧,不是死亡,是十五岁的明珠,她眼神坚定,她一字一句向自己承诺会带领高家走向巅峰,她信誓旦旦要进宫,让高家不再受人欺负。她做到了,只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那宫里,而他作为父亲,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不顾她死去的娘的脸面,还纳了妾,生了小女儿,总是让明珠去擦屁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会天天“爹爹,爹爹”叫的女孩长大了,他们好像也更生疏了。
高然闭上眼,一滴泪滑落在砍头台上,显得可怜又可恨。他只长啸一句:“月如初,星(心)如故,潸泪不知去处!”
一切话语止于午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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