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走了,张家小院儿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剩下的鸡汤似乎还还残留着大舅来时的味道。
福宝央着娘亲把她的饴糖都切成小块儿小块儿的,每天自以为神秘的偷偷和几个哥哥分享。大柱二柱三柱四柱包括五柱都不想吃她的,可是小姑娘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吃,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哥哥们无奈,只能内疚又开心的享受这份甜蜜。刘氏和张三顺只当不知道福宝的小动作,小闺女愿意和哥哥们分享是好事,也不枉哥哥们疼她一场,等哥哥们有能力了,再买给她。
这一天,清晨的阳光洒在张家的小院里,刘氏早早就带着一家人忙碌起来。孙氏和文氏听说要刘氏家里今天要腌酸菜,也过来帮忙,小小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刘氏先是指挥着大柱二柱帮着张三顺把将腌酸菜的大缸移到灶台旁边,准备开始腌制酸菜。
然后张三顺就带着大柱兄弟几个去地窖里搬崧菜,五柱也跟着跑来跑去,一次搬一棵,忙得不亦乐乎。
刘氏则跟孙氏文氏开始处理他们搬上来的崧菜。文氏先把枯的烂的叶子去掉,这些可以给鸡吃。孙氏就把崧菜再剥一层,确保每一颗崧菜上都没有泥土啥的,就放在预备好的大盆里,这些剥下来的叶子也不会丢,洗洗干净这几天就吃掉了。最后,刘氏就抱着这些剥好的白白胖胖的崧菜整齐的码在大缸里,她尽量把所有空间挤满,遇到不好放的就把它切开,让大缸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中间是不需要水洗的,因为腌酸菜的过程中是不能有生水的,崧菜都包的很紧,外面剥干净了里面基本不会有什么脏东西。更何况,腌好的酸菜在吃之前是需要再清洗的。
缸里摆满后刘氏就让三柱把缸里加满之前烧好晾凉的凉开水,再抓一把粗盐扔进去。
其实不加盐也行,但是刘氏想着怕还是加了盐稳妥点儿,到时候也抗吃。最后,张三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压菜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放进缸里,让崧菜被紧紧地压在下面。
这是用为了防止崧菜漂起来,如果没压好,崧菜还没腌好就浮出水面了,这缸菜就废了,因为崧菜在腌渍过程中如果暴露在空气里就很容易腐烂。最后把缸口用被子盖好,系紧,上面再盖上盖子,就等着酸了。
孙氏和文氏看着这么快就腌好了酸菜,本来想直接就走的,看着院子旁边堆着的萝卜,索性一起帮忙把萝卜切了晒了吧!能窖的都窖起来了,放在外面这些都是放不太住的,自家吃也一下子吃不完那么多,晒干了冬天炖着吃也好吃,放点盐腌一下当咸菜吃也很好。
大家都在忙,就福宝无所事事的在一边看。
她拖了个小马扎,坐在孙氏旁边,守着奶奶,哪里也不去,文氏和刘氏怎么逗她她都不动。
等看着文氏那边剥下来的崧菜叶子多了,福宝就扭着小屁屁一手抓着一片枯了的菜叶子,慢悠悠的挪腾到鸡窝跟前,小手一扬,扔给母鸡,吓得母鸡“咕咕咕”的扑扇着翅膀,她就“哈哈哈”的笑,然后再回慢悠悠的扭回来。
“奶奶,奶奶”的叫得欢快,孙氏看着她一脸求表扬又开心的小表情,脸上笑开了花,“乖福宝!”
文氏和刘氏也叫她,福宝就挨个叫过去“太奶!娘!”又回头看看爹爹和哥哥们“爹!哥哥!”笑容就荡漾在每个人的脸上,张家小院儿里一片欢声笑语。
秋风也闻讯而来,它抚摸上每个人的脸颊,头发,跳跃到门口的梧桐树梢,爬上院墙,飞上屋顶,带走独属于张家的欢乐,一路上不知洒下谁的笑声,谁的奶声奶气的呼唤……
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把要用的崧菜都运出来了,又和福宝玩闹了一会儿,大柱心里就开始惦记着要上山去找些能吃的回来。
毕竟上次上山的时候太匆忙,只顾着给茹儿姐姐摘梨子,压根儿没顾得上找些别的吃食带回家。
“娘,我想上山一趟,带着二柱他们,五弟留在家陪妹妹玩。”
刘氏抬头看看天,都快晌午了,自己这里还没完全忙活完,“那你们晌午饭不吃了?”
“我带点儿饼子就行了,再拿上水。今天也晚了不能干些别的啥了,明后天不是要去卖粮?过两天种麦子,再等山上就更没啥了。”大柱着急,今年本就上山晚了,家里事儿多,还大部分是因为自己,他觉得心里内疚。
“那行,你带着弟弟们去吧,注意着点儿!记得把袖口裤腿儿都扎好!跟你五弟好好说!”刘氏怕五柱在家闹,臭小子现在可能闹腾了,也就几个哥哥能治了他,尤其是四柱,简直是小儿子的克星。
她也想让几个儿子出去散散心,上次小闺女的事情也把哥儿几个给吓坏了,几个孩子都比以前沉默了不少。
大柱应声后就收拾好干粮和水,领着二柱、三柱和四柱往山上去。
五柱还想撵来着,四柱一个眼神就让他止住了脚步,悻悻的往回挪着步子。四柱微笑,“五弟乖,等四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果子!”五柱瞬间又开心起来,跑回去跟着福宝一起守在奶奶孙氏跟前,乖乖去玩了。
福宝好笑:五哥也不知道为啥那么怕四哥,明明大哥年纪最大,三哥力气最大,二哥嘴巴最利索,可是五哥就是最怕个子不太高的四哥。
福宝拉起五哥的手,“哥哥!玩儿!”五柱一下子眉开眼笑,又开心了。
福宝也奇怪自己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幼稚,她内心唾弃自己,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还在这里装小孩子,可是有时候身体的本能有点儿控制不住。
哎!算了,看在哥哥们都对自己很好的份儿上,自己就勉为其难哄哄五哥吧!更何况,自己这个小五哥很好哄,一点儿都不拧巴。
山路崎岖,但兄弟几个的脚步却充满了兴奋。毕竟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即使打着上山来找吃的的名目,可心里却总觉得像是来玩的。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大柱引领着弟弟们,一路上寻找着能吃的果子野菜还有蘑菇的踪迹。
终于,在一处山坡上,他们发现了挂满红色果实的山楂树,三柱敏捷地爬上树,摇晃着,成熟的山楂“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掉下来。他把树上剩下的红山楂一颗颗摘下,哥哥弟弟们则在树下捡着掉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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