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脾的茉莉清香里茶韵悠长,伴着载沉载浮的雀舌旋针叶芽,倏然绽放的茉莉花苞,给人以视觉、嗅觉的极致感受。
可惜,元若望再三叮嘱,说他暂时不宜饮茶。他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茶盅盖子拨弄着嫩黄的雀舌与花蕾,这淡淡的花香茶香,暂时抚平了他心中的气闷。
“都交代了些什么?”白玉堂半个眼神也未给当前地上的两男两女,他这话却是冲着一旁的十二修罗的首领夜一说的。
白玉堂忽然很烦躁,原本动身下山之前,展昭带来的那些信息已经令他全盘计划打乱了。武道修炼的事情迫在眉睫,可是子嗣的问题却容不得他轻忽。
婚礼上这群跳梁小丑各怀鬼胎的算计,终究是他老虎打盹被人找着了空隙,但是他为何要来亲自讯问?又不是官府,还得讲究个公平判案、明正典刑!
夜一顿了一下,他哪里敢说“主上您当初不是吩咐,若抓到了经手之人,您要亲自审问?”只得硬着头皮,抱拳酌辞回答道:“秉主上,属下查到月初潭州孟家、泸州南宫世家都有与瑾王的人接触。这四人便是负责牵头之人。”
“既有起心动念,实同为恶!一起都杀了吧。”白玉堂狂躁起来,不想跟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虚耗。他这轻描淡写的话音才落,地上两男两女吓得面无人色,拼命地磕头求饶。
白玉堂一皱眉,道了一声:“聒噪!”一旁早有两名修罗大踏步上前,点了四人的哑穴,任其浑身瘫软如烂泥一般,匍匐在地不断筛糠。
四周众仆妇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屏息垂首,堂前风过可闻。
白玉堂一眼望去,心中突兀想起当初灵儿一句戏言:我独坐须弥之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他悲从中来,这种身处众人环绕之中却只觉凄凉孤寂、冷入骨髓的心绪,让他片刻也不想停留。
扔了茶盏,白玉堂长身而起,什么也不说,大踏步离开了大厅。
夜一等人立刻抱拳垂首,恭送少主离开。但心下却犯了难:这个“起心动念”该如何评估?若严格来算,那日过来的人当中,除了江南慕容世家、巴州唐门,其余世家都有参与,且从事后结果来看,这群人纵然不是主谋,也是多少知情,这些算不算“起心动念”?
夜一想得头秃,眉头皱成了山字。谁知年龄最小,最为跳脱的夜十二见他半晌不说话,问了一句:“头儿,杀了这些人,是不是还得送回去给他们的主子?”
夜一一愣,豁然开朗,一巴掌拍在夜十二肩上,可是半点没收着手劲儿,只拍得硬挺在当地的夜十二憋得脸色胀红。
夜一笑道:“好小子,提醒得好!主上的意思是敲山震虎!来人,将这些人带下去,收拾好了,捡个像样的盒子,怎么说也是给世家送礼,不能堕了我白氏的脸面!”
余下众修罗肃然应是,自然听懂了夜一话中的森森杀意。当即拧身朝堂下两男两女走去——他们此刻,已是真正的修罗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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